这侯府的良心,果真从根上便烂透了。
姜之梨只觉遍体生寒,一刻都不想多待。
但她刚起身,方医女便来了。
“夫人,快让我瞧瞧。”方医女一脸着急,比这屋里人都关心姜之梨的伤势。
姜之梨心中暖了些许,轻声道:“没有大碍,回听竹楼再瞧吧。”
“是。”方医女背着药箱跟在姜之梨身后。
“等等。”郁老夫人叫住她们。
“你既没有大碍,就让方医女先给两个孩子瞧瞧,方才都将他们吓坏了。”
两个孩子的确吓着了,但不至于吓坏,郁老夫人这是全然不在意姜之梨如何。
“烫伤疼痛难忍,让方医女先给夫人瞧。”檀玉气不过,拉着方医女欲走。
郁老夫人怒了:“站住!侯府什么时侯轮到你一个婢女做主了。”
檀玉被斥的面皮通红,敢怒不敢言。
姜之梨面色淡淡的瞧着郁老夫人,冷声提醒:“祖母莫不是忘了,方医女是我请来的。”
“你……反了你了!”郁老夫人气的老脸铁青。
姜之梨懒得再理会她,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方医女没有犹豫,也跟着走了。
一是诚如姜之梨所言,她是姜之梨聘请来的。
二来她打眼瞧过了,两个孩子面色正常并无不妥。
“你瞧瞧!这就是你给祈然挑的好夫人。”姜之梨走了,郁老夫人便拿郁母撒气。
郁母满腹憋屈的咕哝:“这事儿本就是母亲做的不妥,再说了,当初您也是同意了的。”
郁老夫人老脸一沉:“你什么意思?瞧着老婆子我年纪大了……”
“祖母。”一直沉默的郁祈然终于出声。
“今日是晏阳不对,您不该不分是非的袒护他。您这样只会教坏孩子,他日若伤了旁人又该如何?”
“至于姜之梨,她并没有对不起侯府。”郁祈然说完,带着程锦初和两个孩子走了。
妇人的无理取闹,令他很是反感。
郁老夫人看着嫡孙离去的背影,怔忡了半晌。
功名加身的靖安侯,已不再是任由她训诫的孙儿,他成了靖安侯府的倚仗和主人。
这侯府,不由她做主了。
回到揽云院后,郁祈然训诫了晏阳一番,领着他去给姜之梨赔罪。
他虽疼爱孩子,但也辨是非。
父子俩在听竹楼外撞见了方医女,郁祈然询问姜之梨的伤势。
“回侯爷,夫人的手没有大碍,只是灼痛难忍,这几日怕是难以安枕。”方医女如实回禀。
“有劳。”郁祈然领着晏阳进了听竹院。
姜之梨刚上完药,躺在软榻上歇息。
“侯爷。”楮玉红着眼见礼。
郁祈然进屋,瞧见姜之梨在闭目养神,搭在软枕上的手红肿一片,疼的她面色发白眉头紧皱。
“母亲,对不起,孩儿不是故意的。”晏阳在软榻前跪下,带着哭腔给姜之梨认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