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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京阴雨缠绵,连续下了半个月,天空久不见温和的阳光。

“走,我们快走。”

浅月不停的催促身边的人,她们只有半个时辰,也许更短。

“皇后娘娘,不必担忧,那斯已经被缠的脱不了身,根本没空赶来。”

这次行动,她整整策划了三个月,别人不了解,她还不了解他吗?

大宣皇帝秦玉楼!

他浑身都是心眼孔子,但凡有一丝想法,都能被看出来,偏偏又手握至高王权,真是难伺候的紧。

是以,这几个月过的份外煎熬,她要逃出这个囚笼,既着急又不能露出丝毫破绽,为了拖住他,费尽心机才把南国第一美人送进来。

浅月被秦玉楼整整囚禁了五个月,幸好南国太后临死前给了她一些暗何,她才能弄到美女。

那斯口味十分挑剔,喜欢那种弱柳扶风的美人,腰一定要纤细,腿一定要细长,皮肤一定要如瓷般白皙无霞,嘴一定要小巧……

偏偏床上又凶狠万分!

林林总总,也就只有南国第一美人弄机才完全符合了,是以,她把弄机送给了他,偷了他的令牌,希望能逃出去。

一路担惊受怕的到了第二重宫门口,她才松了口气,只要过了这里,她们就有大半的机会逃出了!

终于不再受人摆布,她的步伐又急又慌乱,几次都差点摔倒。

到了门口,依提前约定好的暗号敲了门,一行人就那样死死地盯着那扇朱红大门,却始终没有人应。

浅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了!

周围却传来整齐而又有力的脚步声,四周一排排弓弩手对准他们,瓮中捉鳖,他们没有丝毫的机会。

嘴角勾起一抹苦笑,她不仅跑不了了,恐怕要被射成刺猬了!

她以为他们会毫不留情的动手,毕竟是她背叛了他,以他锱铢必较的性子,她们可能会死的很惨。

谁知道这群人迟迟不动,就只是将他们困着,这样却更煎熬。

浅月急得双眼通红,怕的浑身都在颤栗。

大宣国力强盛,几乎要取诸侯而代之,而大宣的皇帝秦玉楼,残酷之名,天下耳闻,曾在千刀万剐之行面前,依旧食糜饮酒,那酷刑,听着都让人惧怕。

终于,一排排侍人宫女随着龙撵过来。

“哐”

龙撵落在不远处,侍人宫女缄默垂首立在一旁。

“浅月,过来。”

声音清冽温和,一如他的表象一般。

她咬着唇,指尖掐在血肉里,稍微止住了些颤抖,一步一步僵硬的迈过去。

隔着一层垂帘,她跪了下去。

“过来。”

秦玉楼声音重了几分,这是他要发怒的征兆。

她连忙直起身,就那样跪了过去。

他似乎忍耐到了极限,轻而易举将她提了上去,又恢复了斜椅的姿势,软椅被占了四分之三,以前她虽然坐过,现在……不敢。

他侧卧,眯着眼,一手支起头,青丝垂落了一些,身上穿着玄色衣衫,并不是龙袍,而是很随意那种。

这斯连上朝都不会穿龙袍,只因为龙袍穿起来不舒适……

似是等太久,他睁开桃花眼,眸光意味不明的盯着她,“有胆子逃跑,怎么,现在连话都不会说了?”

浅月连忙跪在他面前,“你放过他们好不好。”

他伸出一只手在她如樱花般的嘴唇上磨砂,“我为什么要放过他们?对我有什么好处?”

她连忙道:“不管你想要什么,我都想办法送到你面前来。”

秦玉楼改而捏住她的下巴,“我想要什么自己拿不到?你送的那个美人不错,符合我的喜好,不过,脚太大了,你知道的,我喜欢像你那样的,又小又肥,嗯,很可爱。”

她赶紧保证,“我一定帮你找到。”

“呵,浅月,你是真傻还是装傻?哪个美人是你找到的?知道吗?你们南唐的太后娘娘给我送来了一批美人求和,不对,是美人的画像,你猜,都有谁?”

秦玉楼一字一字说的缓慢,而又阴阳怪气,浅月皱眉深思他的话,下意识顺着他的话接口:“都有谁?弄机?”

那斯坐起,桃花眼里闪过嘲弄,“是你啊,我的皇后娘娘,而且,还是裸体画。”

浅月跌坐在龙撵上,不敢置信的望着他。

怎么可能?怎么会是自己,自己是南唐的皇后啊!

“不可能,太后已经死了,不可能,不可能!”

秦玉楼居高临下的看着她,“不过是个替身罢了,你们南唐的替身真多,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吗?”

见她呆愣住,又道:“因为南唐帝不过是个棋子,一个不能人道的皇子,怎么可能当皇帝?在我大宣日益强大的时候,南唐就开始暗中培养势力了,你和南唐帝都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棋子而已。”

怪不得,那三年,南睿晨对她极好,对国事不闻不问,根本不像一个皇帝,她还曾百般劝导,原来……不过是一场戏吗?

因为他的好,就算她把自己丢给秦玉楼,她也不曾怪他,甚至被秦玉楼毁了清白,而觉得对不起他,在虎口下求生,都还想着让他活下去。

……

流光阁里,一群群丫头婆子缄默立在一旁。

“娘娘!”

浅月转过头,依旧愣愣的。

“南唐帝,没了。”

她只是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儿,当时南睿晨说要娶她时,她有多高兴,即使父亲不同意,她以死相逼,也要嫁他,即使他不能人道,她依旧死心塌地的守在他身边!

如今,人没了,她又该恨谁?怨谁?

一行清泪滑过,她喃喃自语道:“父亲!父亲在盛都,父亲!”

“陛下呢?陛下在哪!”

宫女连忙跪下,“陛下在立政殿。”

她转身往立政殿跑去,一路顺通无阻。

秦玉楼见她进去,给身后人使了个眼色,所有人就退下去了,屋里只剩他们两人。

“你,早都知道了?”

他斜躺在龙椅上批改奏章,连准字都懒得写,直接以勾代替,偏偏那帮老古董一个字都不敢质疑。

当时,他强要了她,立她为妃,立曾经南唐的皇后,身份多尴尬,还是四妃之首,偏偏也没人敢反对!

他眼皮都懒得掀,鼻腔里出声,“嗯!”

她立在沉香木桌跟前,微微佝着背,“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?看我笑话?”

他拿起一本奏章,看都不看她,反问道:“我很闲?”

不得不说他画勾画叉,批改奏章的速度快了许多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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