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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二傻子出事儿

师父把我拉到堂屋,桌子上供着一个泥人儿。

我看见这个泥人周围有着小白那样的白色雾气,于是向师父问:“这个泥人为什么会散发白色雾气?

美人师父微微一愣,随后感叹道:“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孩子啊。

“你说的没错,这是小白暂居于泥人中,你与它达成契约,帮它了结心愿,等时机到了,它就会去投胎。在这之前,它会保护你。

师父说着拿出一个柳条编织的小手环,嘴里念叨着一些听不懂的话,又烧了一些纸钱。就把小手环套在我手上,又嘱咐我不能遇到火,别放在太阳下暴晒,最好一直带着,别取下来……

师父就是个话痨……

但是最好不要打断她,否则自己至少得洗一个月碗,别问我为啥知道,上次我就这样干的,她要洗两个月,我撒泼打滚耍赖才减到一个月。

我突然想起一件事,忍不住打断了师父。

“那黑的的那个鬼怎么样了?

“嗯?

师父愣了一下,指了指墙上挂着的桃木剑,有些呆萌地说着“扬了呗。

“啊?

“大人说哈小孩子不能插嘴的,洗碗再加一个月。

“啊?!

“那一个月后是我六岁生日,我不要礼物了呗,你减两个月成不?我求饶。

古话说得好:

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。

识时务者为俊杰。

我身为一个俊俏小姑娘,自然也识时务嘛。

……

二傻子天生脑子有问题,他爹娶了自己堂妹,在四十岁时才生下这么一个儿子,却是智障,村中人说他这是造了孽,上天对他的惩罚,要让他家绝后。

他爹对二傻子也不嫌弃,再孬也是自己的种不是。可麻绳专挑细处断,二傻子二十来岁的时候,他爹突然暴毙,他娘没过两年也跟着他爹走了,甚至连丧事都是村里人合伙筹钱办的。

二傻子在村中也没人管他,每天浑浑噩噩的,总是痴傻憨笑的。我师父见他可怜,偶然施舍他两碗饭。却在两天前,横死在龙牙洞中!

一个智障,连亲人都没有,谁管他呢?

村里最有威望的二叔喊话了:“这孩子苦了一辈子,怪可怜的,大家好人做到底吧,一起买个碑,埋在他爹娘边吧。

师父也被叫去,参与墓葬选址等事宜。不过,这事儿我不知道,师父可能觉得我小,也没告诉我。

…………

六七岁正是活泼好动,人嫌狗厌的年纪,我哪能坐得住,于是就去隔壁找小七一起玩。

小七,大名楚涵,是个瘦瘦的男孩子,因为在七月七七夕节出生,所以家里人取个小名叫小七,师父曾说小七是个福源深厚的好孩子。

因为小七父母都在外地打工挣钱,家中爷爷奶奶带着他,每月他父母寄来大笔羡煞村中人的生活费,一家的日子总是有滋有味儿的,过的比别户人家好上不少。

清晨八九点,小七正被他奶奶叫到院子中写作业。

如往常一样,我轻轻跑到小七背后,蒙住他的眼睛。瘪着嗓子问道:

“猜猜我是谁?

“鲤鱼儿。小七毫无反应,十分平静地说着。

“你就是这样无趣。我撇撇嘴,无奈地说道。

“今天我带你去龙牙洞玩,咋样?我拍了拍手腕上的柳环,得意地对小七说道。

“去不去嘛,去不去嘛……

我又使出了拉手晃悠大法——就是拉着小七的手使劲地晃。

“不去不去,我要学习。小七义正言辞地说。

“哼!好一个小学究!

……

龙牙洞在村里那条小河流过的一个小山谷,两边居然有几个大概一米二三高的小洞,村中老人说当初这里是条大河,洞是河水侵蚀两边形成的。甚至抗战时期,所有村民都跑来这洞中,带着干粮,用石头堵住洞口,总算躲过一劫。

刚下过小雨的时候,蜿蜒崎岖的乡间小路上,满是湿润的稀泥和小小的泥水坑,一脚下去就能才去溅起一个水花儿。

我和小七穿上小号的胶鞋,一路蹦蹦跳跳地赶往龙牙洞,也不在乎早就蹦到衣服上的泥点子。

小七眼尖,一眼就望见老王头,因为害怕老王头告诉我们家里人,所以要拉我去坡下的草丛藏起来。我可不在乎那些,我爱去哪去哪,关他鸟事。

小七急了,小脸涨红。

“死鱼儿!再不躲起来我就不和你玩了!

我俩于是躲到道路旁的灌木丛后,我们人小身子小,老王头人老眼花的,自然也没发现我们。

小七用脚拨开杂草,抬头看向我。

“这里有一条路,可以去龙牙洞。

“行,有这条路就不用走大路,不用害怕被人发现,这是我俩的秘密。而且我们的鞋子,蛇咬不穿,不怕。

初生牛犊不怕虎,山里的小子也从不畏惧大山。脚踩地下蜈蚣,拳打水池癞蛤蟆,对于我们根本不在话下。

我俩就踩着被杂草覆盖的,只能依稀辩出形状的小路,宛若大山中的精灵,一蹦一跳,忽而弯腰疾驰,忽而跃下一个土坡,忽而拉着一把草或者一根枝条爬上另一个土坡。

“嘿!我们到了,以后来这玩,这是我俩的秘密。

我指着不远处的龙牙洞洞口向小七喊道。

小七有些怂了,腿都在微微打颤。

“要不我们回去算了吧……我怕黑啊。

“你怎么可以这样,来都来了,不怕,小白会保护我们的,进去看一眼就出来,就一眼!我循循善诱地对小七说道。

“你可别忽悠我,就一眼啊。

我俩爬到龙牙洞口处,向里面张望着。

突然一阵猛烈的阴风朝我吹来,我猛的打了个寒颤,却不知道是咋回事儿,这里师父采药的时候,带我来过几次,心中有底,我也没多想。

拽着小七就要进去,小七反抗无效,也认命了。

我俩刚走进一步,我就听到脚下传来“啪叽一声,软乎乎的,我把脚抬起来一看,一只癞蛤蟆被我踩的血肉模糊,浓绿色的液体粘在脚底,看起来有些恶心。

小七怂了,又想打退堂鼓。

我怒了“大男人,怕啥怕,我都没怕,是我踩的,又不是你!勇敢一点好吗?!

小七一听,也燃起一股九死一生的气势,大喊道:

“今儿,我就舍命陪女子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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