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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夕安睫毛一颤,轻声颤抖道:“陆慕斯,你怎么能……这么狠心?”

“宁夕安,我真的是受够你了!”陆慕斯越过她,错身离开,“我最后说一遍,以后,别再出现在我面前!不然,一定要你好看!”

陆慕斯回别墅了。

顾知雅走过来,欣赏着宁夕安惨然的脸色,笑道:“哎呀,我们的宁大小姐,如今过得真是惨啊。”

宁夕安咬牙,准备走。

“我能叫人帮你去找你哥哥。”顾知雅说,“只要你跪下来求我。”

宁夕安站定脚步。

顾知雅踩着高跟鞋,仰着下巴,仿佛斗胜的孔雀一般,趾高气扬。

“我也能给你钱,只要你在我面前下跪,然后就你过去把钱扔在我身上的事情道歉,我就帮你。”

为了哥哥。

宁夕安咬紧牙齿,跪下了。

“对不起。”她一字一字,忍耐用力的说,“对不起顾知雅,以前,是我不该欺负你。”

顾知雅低头,看着下跪的宁夕安,眼里没有释然,而是更加浓烈的怨恨。

“好,我原谅你了。”她笑着说,“我这就帮你,找人……”

顾知雅拨出电话,当着宁夕安的面吩咐人去找宁城风。

“好了,我安排下去了,不过,在找到宁城风之前,我要你就这么一直跪着!”

宁夕安垂头:“好,我一直跪着……”

第8章死了

顾知雅就让宁夕安跪在门口,一秒钟也不准起来。

三个小时以后,顾知雅才过来道:“查到你哥哥的消息了。”

宁夕安直起身,焦急问道:“他在哪里?”

已经过了这么久了,不知道哥哥感染情况怎么样……

“死了。”顾知雅蹲下身,看似安慰的扶着宁夕安的肩膀,脸上却满是得意的笑,“宁夕安,你哥哥死了。”

“不,不可能……”宁夕安不相信,“你骗我……”

顾知雅拿出手机,念短信上的地址。

“这里是发现你哥哥尸体的地方,尸体还没被收走,你现在过去,还能看到你哥哥的死亡现场。”

“不可能的。”宁夕安摇晃着站起来,一路狂奔向那个地址。

那是旧小区的巷子里,此刻外面围满了看热闹的路人,大家都对着巷子指指点点,议论那个不幸死掉的年轻人。

“看着最多二十五六岁吧,长得还挺帅的……可惜了,死得好惨。”

“是啊,先是被人捅了十几刀,然后又被狗啃了尸体,听说脸都啃花了……太惨了……”

听到这里宁夕安脚下一软,直挺挺跪在地上。

“哎呀,小姑娘,你怎么了?”路人好心来扶。

宁夕安推开他们,跌跌撞撞冲向巷子。

收拾尸体的工作人员正在清理满是血迹的现场,担架床就在另一旁,上面放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。

宁夕安颤抖的走过去。

“你是谁,家属吗?”有人过来问。

“我、我……”宁夕安声音沙哑,吐字吃力,“可能是……如果他真的是我哥哥……”

“那你先认认吧。”那人说着,一把揭开了布。

床上躺着的那个人,真的是宁城风,她的哥哥。

“哥!”宁夕安凄厉喊了一声,扑倒在病床边上,再忍不住痛哭起来,“哥!”

宁夕安哭得撕心裂肺,可那个从小最疼她的哥哥,却再也不会回应她了。

宁城风死于刀伤,他是被人杀死的,不是病死。

谁?

是谁杀了他!

宁夕安用力擦掉脸上的眼泪,拉住清理现场的工作人员:“你们有线索吗?谁是凶手!”

“线索有一点,我们找到了一颗纽扣。”那人把装在密封袋里的扣子给宁夕安看。

那是一个做工精致的黑曜石纽扣。

一看到那扣子,宁夕安脑子里就嗡的一声,直接软倒在地上。

“哎,你没事吧?”工作人员想把宁夕安扶起来,但宁夕安浑身虚软沉重,像是一瞬间被抽走了魂魄的尸体。

“这位小姐,你怎么样?”

耳边响起很多声音,但宁夕安都听不到了。

只有那颗扣子,狠狠的,印在了她脑子里。

那是陆慕斯的纽扣,宁夕安和他在一起多年,为他脱过,穿过无数次衣服,不会认错。

是陆慕斯杀了她哥哥。

为什么?

宁夕安挣扎着起身,要去问个明白,但没等她迈开步伐,她就晕了过去。

醒来时,她人在医院。

手背上扎着输液针,而她的病床前并没有人照顾她。

宁夕安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家人,再也不会有人照顾生病的她了……

她一把扯掉输液针,下床。

她要去找陆慕斯。

“哎,这个小姐,你现在不能乱动。”一个护士跑过来,着急说,“你怀孕了,但是胎儿情况很不稳定,需要多休息。”

宁夕安僵住:“你说什么?”

护士道:“你怀孕了,恭喜你,已经一个半月了。”

第9章怀孕了

宁夕安呆呆的坐在病房里,茫然的捂着小腹。

怀孕了,是陆慕斯的孩子。

可是,这个孩子……要生下来吗?

她不知道。

宁夕安决定先去找陆慕斯,把哥哥死亡的事情说清楚。

可陆慕斯照旧不见她。

宁夕安没办法,只能在公司门口蹲守。

洗手间事件以后,全公司的人都认识了宁夕安,一见她来,就奚落嘲讽不断。还问她是不是寂寞了,又想来厕所找乐子。

宁夕安没心情理会他们,可她越是不搭理,这些人就越是来劲,口头调侃还不够,甚至对着宁夕安动手动脚。

“滚开啊!”宁夕安一下子爆发,长久积压的情绪和愤怒统统发泄出来,她眼睛通红,神情凶狠,“再碰我就把你们的手统统砍下来!”

围着她的几个男人先是一愣,随后也发怒起来。

“还挺嚣张啊。”其中一个拉住宁夕安的手,“要砍我们的手,好啊,走,我们去厕所砍。”

“干什么?放开我!”宁夕安挣扎。

“干什么,你说干什么?”男人笑嘿嘿道,“不就是干点你最喜欢的事吗?”

“放开!”宁夕安情绪失控,挣扎不掉,便开始动手。

对这几个拉着她的男人又踢又咬,公司大厅里顿时一片混乱。

路过的职员们都停下来,看着宁夕安被几个男人调戏。

没人来帮她,大家只是在一旁偷笑看戏,顺便给没听过音频的人解释那天的厕所时间。

所有人都觉得宁夕安是个浪荡的贱女人,所以她被人调戏,被人拉去厕所,都是活该的。

“在干什么?”陆慕斯终于下班,从电梯里出来。

目光扫向被拉住的宁夕安时,脸色明显一沉。

“这里是公司大厅,不是给你们调情的地方!”

“对不起陆总,我们这就带走她。”有人回答,同时更加用力的拉扯宁夕安。

“放开我!”宁夕安尖叫着挣扎,“给我放开!”

男人被她堪比疯狂的样子吓到,松开了手。

宁夕安一把推开他,大步走向陆慕斯。

“我哥哥过世,你知道吗?”宁夕安眼圈通红,看着陆慕斯的脸,不知道为何,眼泪也开始忍不住的往下掉,“陆慕斯,你知道吗?”

陆慕斯看着她痛哭悲伤的样子,僵着身体没动,也没回话。

宁夕安往前走了一步,目光仔细的看着陆慕斯的西装,看他的衬衣扣子,外套扣子……都在,除了,袖口,少了一颗。

宁夕安定住了脚步。

陆慕斯皱眉:“你什么意思?”

宁夕安忽然大力拽住他袖子,让陆慕斯看掉了扣子那处:“你的扣子呢?”

陆慕斯抽出手:“宁夕安,你发什么疯?”

“我问你扣子呢!”宁夕安失去理智,模样的确疯癫。

“丢了。”陆慕斯回答她。

宁夕安冷笑:“丢在哪里了?我哥哥的死亡现场吗?”

陆慕斯沉眸:“宁夕安,你哥哥死了又如何,关我什么事,你在这儿发疯给谁看?”

死了又如何——这句话,宁夕安在陆慕斯这里听到过无数次。

每次她需要钱给哥哥治病的时候,他就总是这么说。

“你哥死了就死了。”

“你哥死了又如何?”

宁夕安闭上眼,哑声说:“陆慕斯,我怀孕了。”

陆慕斯一愣。

宁夕安睁开眼,狠狠看着他:“是你的。但这个孩子,我不会生下来。你这样的人,不配有孩子!”

第10章我恨你

“我不配有?”陆慕斯忽然笑了,“那你又配生吗?不,宁夕安,你肚子的孩子,真的是我的种吗?”

“怎么不是,我……”

我只有你一个男人——这句话宁夕安咽了回去。

说了又如何,反正陆慕斯不信她,只会羞辱她。

“我哥的事,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。”宁夕安用力道,“我一定要为他讨回公道!”

宁夕安拉住陆慕斯的手:“走,你和我去警局对峙,解释你扣子到底是怎么回事……”

“宁夕安!”陆慕斯一把钳住宁夕安的手腕,“想让我和你去警局,好啊,但你得先和我去一个地方。”

“去哪儿?”

陆慕斯加重捏着她手腕的力气:“医院,把你肚子里那个野种,给我打了。”

他态度狠绝,宁夕安一时被吓到,下意识的挣扎起来:“我不和你去,你凭什么要我流产?我哥哥的事情你还没说清楚!”

陆慕斯根本不听她的,拽着人出公司。

宁夕安被带到了医院。

陆慕斯一声令下,早已经安排好的护士和医生立马过来,带宁夕安去手术室。

这个孩子,宁夕安的确是想过不要的,但不是以这样的方式,在这样的情况下,被强制打掉。

“陆慕斯!”她愤怒又绝望的大喊,“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?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,你要这样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?”

陆慕斯盯着她,忽然走近,看宁夕安通红的眼睛,问道:“宁夕安,如果有那么一天,你是不是可以为了你哥哥,要我的命?”

宁夕安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,她现在脑子里满是怒火,以及刚失去唯一亲人的悲伤。

因此她毫不犹豫道:“当然!陆慕斯,你这样残忍的人,不配和我哥哥比!”

陆慕斯忽而笑了,他点点头:“好,好。”

他又往后退了一步,声声冷寒:“把她带进手术室去,打掉她肚子里的野种,还有,不准用麻药。我要她,在痛苦里,好好反省自己犯的错!”

护士拖着宁夕安进手术室。

“我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,”被拖着行走的宁夕安大声道,“就是当初选择和你在一起!陆慕斯,我恨你,恨你!”

哐当——手术室的门关上了。

陆慕斯盯着紧闭着大门,沉默的攥紧手指。

没有麻药的人流手术,真的很疼。

每一刀都刮在宁夕安的血肉里。

她肚子里那个无辜的小生命,被无情的搅成血块,混在宁夕安的鲜血里,躺了一地。

宁夕安在手术里昏了过去。

她噩梦连连的昏睡了一觉。

梦见了向来温柔的哥哥,在巷子里被狗活活咬死,梦见一个血肉模糊的婴儿,跟在他脚边叫她妈妈,梦见陆慕斯……

梦见他对她说:“宁夕安,你是个**,一切都是你活该!”

宁夕安哭泣着从梦中醒来。

路过的护士见她坐起身,便进来说:“你终于醒了,你昏迷了整整三天。”

“我睡了三天?”宁夕安一惊,那她哥哥尸体现在怎么样了?

宁夕安急忙下床,一落地,她就眼前一黑,身体虚软,几乎跪倒。

“哎,你小心点,你做人流的时候失血过多,要好好调养……”

“我有急事,我要出院!”宁夕安缓过眼前的黑雾,推开护士,急急忙忙走出医院。

她忍着腹部的剧痛和虚弱,匆忙赶到停尸间。

可里面的工作人员却告诉她:“宁城风的尸体,家属不是认领走了吗?”

“我没有啊……”宁夕安着急道,“带走我哥尸体的人长什么样?”

“一个年轻男人,长得挺帅的,好像是姓……陆。”

第11章来生不见

姓陆,是陆慕斯!

宁夕安给陆慕斯打电话,一连十通,陆慕斯也不接,反而是顾知雅,给宁夕安发了一个地址。

在墓园。

宁夕安立马赶了过去。

这个墓园建在一座靠海的小山上,而顾知雅在山顶等她。

宁夕安刚做了流产手术,身体虚弱,山路才走小半,就气喘吁吁,眼前发黑。

她扶着路边的树干,呼呼喘气。

这些歇歇跑跑,好不容易才到了山顶。

顾知雅站在一座墓碑前,怀里抱着个东西

“我哥呢!”宁夕安喘了口气,冲过去道,“你们把我哥弄到哪里去了?”

“别这么着急嘛。”顾知雅笑着说,“你哥我保证他现在好着呢……”

说着,顾知雅露出怀里的东西,是个骨灰盒。

“我和慕斯帮你把你哥哥火化了,免得做尸检的时候,查出来什么线索。”

顾知雅一脸无辜:“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,宁夕安,你哥哥是被人杀死的,他的尸体上,可留着凶手的线索呢。不过可惜,现在所有的线索,都化成灰烬了,杀你哥哥的凶手,你永远也找不出来了。”

宁夕安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:“是你们杀死了我哥哥!”

顾知雅一笑:“是我们又如何?

她举起骨灰盒,神情狰狞狠毒:“宁夕安,我们不仅捅死了你哥哥,现在还有把你哥的骨灰扔进海里!”

话音落下的同时,她扬手要扔。

“不!”宁夕安大叫一声,冲过去扑到顾知雅,试图抢回骨灰盒。

顾知雅不放手,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。

宁夕安为了抢回骨灰,不遗余力,两人纠缠间,顾知雅被宁夕安踢到了肚子。

“啊……”顾知雅惨叫一声,一下子松了力气。

宁夕安终于拿回了骨灰盒,紧紧抱住。

顾知雅蜷缩在地上,脸色惨白:“我肚子好疼,好疼啊……”

宁夕安被她坑怕了,并没有过去扶顾知雅,而是转身准备跑。

可她一回身,就看到满脸阴冷的陆慕斯。

宁夕安顿时僵住脚步:“陆慕斯……”

“慕斯……”顾知雅带着哭腔的痛苦道,“我肚子疼,我好像……流产了。”

流产两个字让宁夕安心里一疼,她撑大了眼,看着陆慕斯问:“她怀了你的孩子?”

陆慕斯冷冷道:“是又如何?”

宁夕安苦涩一笑,无言反驳。

“慕斯,我流血了!”顾知雅惊恐大叫。

醒目的鲜血,正从她腿间汩汩淌出,她真的流产了。

陆慕斯急忙扶起顾知雅:“你怎么样?”

顾知雅抓紧陆慕斯:“是宁夕安害我,是她故意要害我孩子,她说你杀了她和宁城风的孩子,所以她也要弄死我和你的孩子!”

陆慕斯眼神幽冷,绷紧了唇。

顾知雅指着宁夕安,恨恨道:“慕斯,我要她偿命,要她给我们的孩子偿命!”

陆慕斯让顾知雅靠树坐着,然后站起身,走向宁夕安。

“你怀的孩子,原来是宁城风的。”他开口,语调清冷,脸色平静。

可他越是平静,宁夕安就是感到恐惧。

“不管他到底是谁的孩子,他已经被你打掉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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