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梦里的蛇

在我惊恐之时，眼前的男人变成一条巨蛇，蛇尾缠住我的身体，呵斥我：“为什么要跑？”

不等我出声，分叉的舌头舔过我的脸，一张血盆大口朝着我咬来！

“救命！不要吃我！”

我睁开双眼，抹去满头大汗，我坐起来缓解恐慌的心悸。

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做的噩梦了，从小到大我基本隔段时间都会梦见一回。

......

故事还要从我出生那天讲起。

那天，屋顶响起刺耳的雷，一道道劈在爸妈辛苦垦种的田耕里。

说来奇怪，也就只有我家的田耕被劈毁。

我爸在门外坐着打瞌睡，田耕那边也不怎么管。

也许是为了田耕的事，我爷爷脸色难看，一直拉着我爸臭骂又打。

当时接生婆迟迟没有等到我出来，急得焦头烂额。

门外传来细溜响动，接生婆看见一条条不同颜色的细蛇爬了进来。

上百条蛇对我妈的肚子不同摆弄，嘶嘶吐出舌头，眼神冒着冰冷凶光，像是做什么仪式。

场面诡异至极，吓得接生婆当场眩晕，而我爸看到一群蛇，为了保护妻女也想到赚钱的商机，拿出雄黄粉对着一群蛇撒，不顾爷爷的阻拦把所有毒蛇抓起来拿去卖。

我出生后，手臂上缠绕着一条极为凶恶的蛇纹，接生婆当场吓得连钱都不收了，急匆匆往回家跑。

可谁知往回去的山路上，被上十几条蛇围攻，活生生给咬死，死相惨状。

而我爸拿着卖蛇的钱去买酒喝，买的酒正是蛇酒，听店家说是十年老酒，打开盖子一下子被蛇咬住了手，当场昏迷。

爷爷着急抱着我去找村里的老道士，老道士一看我就知前因后果，说那群蛇是冲着我来，并不想我出生，好在我命大活了下来，却因为我爸的举动，让我身上的蛇怨更重。

老道士给我爸解了毒，当天晚上就醒过来，还嚷嚷着要弄死那蛇，而那条蛇早就不见了。

老道士在我爷爷的恳求下，跟我爷爷说了一段话便离开，回去的路上也同样遭遇了蛇的围攻，好在老道士修为在，勉勉强强捡回一条命。

不过那次过后，再也不能正常讲话。

我妈因为生我遭遇了惊吓，损害了身体，不能再有孕。

村里人说，我出生遭遇这么多事，是个不吉利的女娃娃，谁靠近我，谁就会遭殃不幸。

从我记事起，别人在我背后说我是蛇妻转世，克父克母克别人，我很害怕，去找妈妈说这件事，妈妈脸色古怪，安慰我让我别听他们瞎说，现在这年代哪有那么多迷信的东西。

我只好乖乖回到房间，可控制不住内心的不安。

每到晚上十点钟，我准时犯困睡觉，一旦睡着，就隐约听到窸窸窣窣听不真切的声音，没一会感觉浑身发冷，冰冰滑滑像是鳞片，缠绕着我的身体，滑溜一会，便在我身上停下。

刚开始我害怕又恐慌，睁不开双眼什么也看不见，却感觉有一双幽幽的视线，吐出舌头打量我。

后来时间长了，我逐渐能看见一直缠着我的是什么，当我对上那幽幽深沉的双眼，老大块的蛇脑袋在我脑袋顶上。一动不动，身躯光滑巨大。

我吓得尖叫，下一秒被蛇的大尾巴按住了嘴。

冰冰凉凉的鳞片从我嘴唇划过，慢慢的轻轻的，还隐约听到男人的微叹。

从我能看见后，每次睡着，大蛇准时爬过来，用巨大的身体把我圈起来，继续压在我身上，好险是在梦里。

不然会被压死的吧。

醒来后我一身冷汗，急忙跑去找妈妈，妈妈去了田耕里干活，而爸爸搬好几个小箱子回来，笑嘻嘻的说着赚大钱。

爸爸是酒鬼又爱赌博，前些年被人哄骗去城市赚大钱，没想这一去，钱没有赚到，倒是欠一身债，要不是爷爷和妈妈阻止，就差把老家唯一的房子给卖了。

我看地上几个箱子，我总觉得后背凉凉的。

爸爸一身都是酒味，脸颊还红着，对着我笑呵呵的：“初思，爸爸很快要发大财了，到时候爸爸带你和妈妈，爷爷一块去吃海鲜，给你买漂亮的小裙子！”

我内心十分不安，问我爸：“爸，你要做什么？”

爸爸神情神秘起来，笑得诡异：“爸爸最近新发现个商机，卖蛇肉，我看市场蛇越粗越有价钱，到时候一天能卖好多钱，现在很多人吃蛇粥呢，很补的。”

我想起梦里的蛇，紧张告诉我爸，却见我爸恶狠狠瞪我一眼。

“那是你太害怕蛇了才做的怪梦，可不关我的事，你可别阻碍我赚大钱，就算你是我女儿，我也照样把你给卖了。”

我吓得往后退几步，转身跑去找我爷爷，爷爷隔壁，不到一分钟就到了，我看到爷爷眼神坚毅的拿着香到处焚，脸色古怪，嘴里念叨着。

爷爷发现了我，也朝着我身上挥几下焚香，我顿时激灵，瞬间安定不少，我似乎能看到影子上的几条蛇溜走，我认真看几眼，什么都没有。

爷爷对我说：“初思，这么急匆匆找爷爷做什么呀？”

我哭着抱住爷爷，我说：“爷爷，爸爸卖蛇肉，还说我阻碍他赚大钱，就要把我给卖了。”

我顺便把梦到蛇的事情也跟爷爷说。

爷爷不是第一时间大怒爸爸，看着我的脸色越发古怪，像是懊悔又是难以言说的面迎大敌，安慰我梦是梦，是好的征兆就古怪的沉默了。

当天爷爷把爸爸狠狠呵斥一顿，我站在爷爷身后，看到爸爸狠狠瞪我一眼，虽然爸爸被骂，但阻止不了爸爸去抓蛇的决心。

当天晚上我按时睡觉，今天大蛇没有准时到我这来，晚了好几分钟才慢悠悠爬到我床边，盘缠身体，大脑袋对着我，那双黑溜溜的眼眸多出了平日没有的疲备。

接下来好几天，大蛇同样晚好几分钟到来，竖着身体盯着我看，要么安静盘缠我旁边盯着我手臂，缠着我身体用深深的眼神注视我，

我感受它对我没恶意，抱着和善，对它从恐惧慢慢心平气和。

有一天我没忍住问他怎么了，大蛇一动不动的盯着我，吐出细长分叉的舌头，耳边响起男音：“不要让你爸抓蛇卖蛇肉。”

我吓了一跳，被蛇尾缠住，一个推移我躺在蛇盘缠中间，冰冰凉凉的很滑。

我睁开双眼，听到楼下爸爸高兴的声音，我心头不安，穿上鞋子急忙忙冲楼下跑去。

不知出于何原因，今早家门口多出上十条彩色蛇，也像眼镜蛇，被爸爸撒了雄黄，东倒西歪的被抓进箱子里，顺便把毒牙给拔掉。

我耳边男音忽然出现的提醒：“阻止你爸卖蛇肉。”

我后背冒出冷汗，舌头打结一样的：“爸爸，放了这些蛇吧，你忘记你上次买的蛇酒被咬的事吗？”

爸爸很生气，喝一口蛇酒，把最后一条蛇装进箱子里，脸色大怒的对我骂：“你手臂有蛇纹，就把自己当同类了是吧，你是人我女儿，明白吗？一边去。”

我阻止不了爸爸的举动，这一切发生得太诡异了，我爸把箱子里的蛇安顿好后，立刻拿着钱财要跑出去赌博，还得意洋洋的对我说。

“今天这么多蛇送上门，你爸我运气不错，决定出去赌一把。”

我拦不住他，又怕被醉酒的爸爸打。只好回到楼上，把门关起来，打算睡一觉问问大蛇怎么回事。

还没睡着，楼下响起嘶嘶怪声，地板上隐约颤抖，我害怕的钻进被窝，耳边的嘶嘶越来越大声，床晃得更严重。

晃到我快眩晕，我不得不壮着胆子往楼下跑，放在大厅里的箱子跟着晃动摇摇欲坠，我后背冒着冷汗，越发不安。

箱子不知何时变得透明，里面全是手臂，手臂上有我同样的蛇纹，而手臂有了意识般，蛇纹上的眼睛盯着我，幽幽空洞冒着凶光，弯曲手臂向我看来，猝然用力拍打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