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野 呼吸一滞，趔趄着差点摔倒。

“不可能。”他的声线有些发抖。

怎么可能，怎么可能会这样……

天色渐晚，晚风吹动时野 额前碎发，挡住了他的视线。

乔母的一字一句清晰的刻进他的脑海里：“半年前，她一直没有告诉你，那场事故之中高危化学成分太多，乔绒的身体根本遭受不住。”

“一开始是吐血，到了后面，五脏六腑都开始疼痛。”

时野 眸色愈发黯淡，他看着面前那块石碑，心中像是被针扎一般。

“乔绒说，她是航天人，肩上的担子重。她走之后，我便替她来了海岛，也算是了却了她的心愿。”

时野 再也听不下去，他现如今只觉得呼吸困难。

像是溺进了深海之中，没办法呼吸，也没有办法行走。

乔母看着他这副模样，也没有再说下去，只是摇了摇头，转身离开。

时野 低垂着头，沉重的眼泪打落在水泥地上，悲恸万分。

他双腿如同灌了铅，挪不开步子，只是痴痴的站着。

这一站便是一夜。

那些未曾说出口的爱意与未来得及表露出的喜欢，随着皎洁月光照在那冰冷的石碑上。

周围十分静谧，时野 喉咙嘶哑着，直到太阳露出微微一角，他才蹲下了身。

他抬手，指腹抚过了那冰冷石碑上的照片，独自喃喃：“怎么可能呢，好端端的一个人，怎么可能躺在了这里。”

……

翌日，时野 家中。

半年前二人离婚，乔绒离开之后，时野 也出了新的任务。

他走之前给家具都蒙上了白色挡灰布。

门随着钥匙的转动打开，时野 眼眸之中尽是空洞。

他看着面前白茫茫一片，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了一般。

说不出话，就算说出来了，又是说给谁听呢。

他上前伸手将沙发上的白布掀开，粉尘在客厅暖黄色的大灯下被扬起。

时野 靠在沙发上，浑身无力。

家中，早已没了属于乔绒的气息。

怎么可能，他不信。

时野 感觉自己的血似乎都是僵持着的。

末了，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，时野 猛的起身，打开了卧室的门。

他推开衣柜的门，试图寻找乔绒存在过的痕迹。

可是在他们离婚的那刻早已消失殆尽。

像是和他开玩笑故意对着干一般，乔绒甚至连自己的一根头发都没有留下。

“乔绒……”

时野 并没有打开卧室的灯，任由空荡的黑暗将他吞噬。

良久，他从外套口袋之中掏出了手机，那微弱的光映着他轮廓分明的脸。

随即，时野 拨通了电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