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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欢进府,就如同那肉包子打狗,注定了有去无回。

可没人会为所欢打抱不平,因为他是个道士,还是个名震盛京城,不那么清白的坏道士——这世间,道士千千万,唯有所欢是从青楼里出来的双,长了张狐媚的脸,天天靠哄男人骗香火钱。

这样的人和王府里那据说活不过十八岁,随时会蹬腿的可怜世子,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!

北风凛冽,残月如钩。

所欢乘坐的破旧小轿停在了王府的偏门前。

看门的家丁循声探出头,与抬轿的轿夫使了个眼色。

轿夫会意,低声道:“人接来了,就在轿子里呢。”

家丁“哧”了声:“这个时辰,老太妃早歇下了,他来了也见不着。”

“嗐,人也不是来见老太妃的啊,”轿夫将声音压得极低,生怕呼啸的风将自己大逆不道的话传到轿中人的耳朵里,“还不是为了世子的病。”

家丁兀地蹙眉:“世子吉人自有天相,快闭上你那张乌鸦嘴!”

轿夫连忙噤了声。

家丁揣起手,顾自发了会儿愣,直到听到轿中传来几声低低的咳嗽,才回过神,快步走过去,挤出一张谄媚的笑脸:“小道长,下轿吧。”

话音刚落,轿帘已经被白玉似的手掀了开来。

那手宛若天上冷清清的月光,淡淡一抹,连腕间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见。

家丁不自觉地抬起胳膊,扶住了那只手,继而被冻得打了个寒战。

他握住的,哪里是手?

简直是天上纷纷扬扬落下的初雪。

“小道长……”

身着道袍的所欢从轿中走了出来。

如今的大周崇尚道法,都城盛京,道士横行。

家丁口中的小道长,所欢,也是一副修行之人的广袖流仙打扮。只是,他身上的道袍黯淡无光,朴素至极,一看就是寻常的麻布布料,衣角上甚至有蹩脚的补丁,若不是他腰间挂着象征道士身份的玉佩,家丁都不敢让他进王府的门。

既然看见了玉佩,家丁的目光免不了在所欢的腰间逗留。

也不知是道袍过于宽大,还是他年岁尚浅、身形消瘦,盈盈细腰竟如柳叶般婀娜多姿,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再看一眼,满心遍生荒唐的欲念。

家丁强压住怦怦乱跳的心,暗自抱怨:不怪人人都骂所欢是上不得台面的狐媚子,他就算穿着道袍,也压不住勾人的骚劲儿!

至于所欢的脸……家丁是不敢看的。

这可是未来的世子妃,哪怕只是用来冲喜的,他也不敢逾矩。不过,单就说所欢的身段,那真是比盛京城里最知名的花魁妖娇多了。

家丁生了轻慢之心,却也不敢真的宣之于口。

毕竟,世子能不能挺过这一遭,就看所欢的了。

楚王府的世子,说好听点,得的那叫弱症,说难听点,就是个瘫子。

老太妃自世子降世起,便将宫里的太医都搬了出来。可惜,这打娘胎带出来的病气,大罗金仙再世也驱散不了,仅仅能吊住一条命罢了。

苦命的世子熬啊熬啊,熬到今年冬天,总算能勉强坐起身了。老太妃喜极而泣,差点办酒席,可惜,她还没高兴几天,世子就栽在榻上,进气少出气多,一副随时会撒手人寰的模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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